[HQ!!/兔赤] 所謂聖誕節這個平凡日子

　　本來以為難得不需要加班的平安夜就是今年聖誕奇蹟的開端（「抱歉去年讓你得留下來陪我修改NAME啊赤葦，所以今年我提前搞定了你快去約會吧！」稍早宇內老師離開編輯部前一臉爽朗地說），沒想到自己還是太天真了。

　　大阪市區繁華的街區裡，赤葦京治站在其中一條小巷內，無奈地望著燒烤店熄了燈的門口。寫上了店主一家過節出遊休至年底的公告，清楚的白紙黑字此刻看在他眼裡更顯蒼涼；就連掛在門上的槲寄生花圈都像在嘲笑他，綠葉上鑲著金邊的紅色緞帶在深冬的冷風中孤寂地飛舞。


　　「木兔學長，是北新地站前那間對吧？」今早出門上班前，他還特別與戀人確認了地點，那是木兔嚷了一陣子說想去的燒烤店。

　　「對！門口掛了綠色葉子繞成的花環那間。」

　　「哈哈，那是槲寄生吧。」

　　「哦、原來那個叫槲寄生！」

　　「是的，一種聖誕節期間常被用來裝飾的植物。總之，如果我傍晚確定不需要加班的話，就提早過去店外排隊劃位，學長練完球慢慢來就可以了。」

　　「沒問題！聖誕大餐的座席就麻煩你安排了，編輯大人。」


　　赤葦嘆了一口氣，但沒有懊惱太久，畢竟時間還早，黑狼隊的例行訓練應該才剛接近尾聲。他打算先上網搜尋幾家評價和這間一樣好（並且確定今日營業）的燒烤店作為替代方案，再傳訊息讓木兔學長選擇，這是他剛剛花了1.5秒所構思出能讓學長的失望值縮減到最小的理想解法。

　　他伸手進大衣口袋裡就要撈出手機，卻什麼也沒摸到。

　　奇怪，是放在左邊口袋嗎？然而除了早上在便利商店買飯糰的發票，那裡什麼也沒有。

　　長褲口袋？空的。背包外袋、夾層、內袋⋯⋯全部空空如也。

　　這時，赤葦想起下午自己在傳訊息和木兔學長說準備離開辦公室了之後，他撥了通電話給印刷廠做送印確認。當時他還拿著手機走到茶水間洗咖啡杯，那想必最後東西就是忘在那了。

　　數不清是今夜第幾次，他忍不住朝清冷的空氣嘆息，白色的霧氣很快就消逝在寒風中，甚至讓他來不及感慨自己少有的冒失與迷糊。

　　——到底是多期待和木兔學長約會啊？他感覺自己的苦笑中帶了一絲甜蜜。不，還是有點害臊，於是他揉了揉被凍紅的鼻頭，緩緩走出巷弄，打算回到街上招一輛計程車直接前往黑狼隊的主場館。如果交通狀況順利的話應該還來得及，這樣木兔學長就不用再大老遠跑一趟了。

　　然而在計程車正要停靠過來的那個轉角，赤葦忽然就被一旁的小攤車吸引了目光。

　　那是一個掛滿了發著光的聖誕燈飾、販售手作節慶藝品的攤位。

　　他的眼神快速掃過攤上繽紛的卡片、精緻的吊飾，甚至還有迷你聖誕樹。最後他轉過頭對已經搖下車窗的司機說：「不好意思，請等我15秒，我買個東西！」

　　有點急促又興奮欣喜的模樣，在他的臉頰染上淡淡緋紅，映照出了滿佈整條街道、夢幻閃爍的光。





赤葦你看我今天在停車場外看到了好大的聖誕樹！！10:02既読
[圖片] 10:02既読

既読10:13 真是壯觀，很有氣氛呢
既読10:14 我則是早上一進辦公室就看到這疊原稿
既読10:14 [圖片]

哇 你的也很壯觀 10:42既読
赤葦加油！！ 10:42既読
[貼圖] 10:43既読
那我先去做體能了！10:43既読
[貼圖] 10:43既読
[貼圖] 10:43既読

既読10:45 嗯，學長也加油
既読10:45 晚上見

既読18:05 順利提早下班！我等下就直接去店外劃位
既読18:06 木兔學長訓練完請一定要吹乾頭髮，冬天的風可不是鬧著玩的

訓練結束！！！18:31
赤葦你看 我和日向和侑侑剛剛一起戴聖誕帽的合照 18:31
[圖片] 18:32
臣臣不在裡面是因為他又先溜去洗澡了 18:33
好 我會記得把頭髮吹乾的嘿嘿 18:33

洗好了！！18:51
[貼圖] 18:51
赤葦你排到燒烤店的隊了嗎 18:52
赤葦～～～～ 18:54
赤葦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 18:55
[通話無人接聽] 18:55
[通話無人接聽] 18:56
赤葦赤葦赤葦～～～ 18:58
沒關係我先直接過去！18:59

你如果突然看到訊息的話 可以先傳菜單給我唷 19:12
[圖片] 19:12





　　木兔光太郎放下手機，盯著眼前這座掛滿了燈飾和彩球的聖誕樹，散發出與白天所見截然不同的氛圍，在夜色中顯得更加華麗盛大。場館的工作人員和附近商家真是辛苦了啊，每年都會花心思把球場周圍佈置得很有氣氛，如果赤葦也能親眼看見就好了。明明才剛把這樣的畫面傳送給對方看，木兔還是忍不住這麼想。

　　每一季V1聯賽的冬休期都落在十二月的尾巴，照理說是個讓大家得以歡慶聖誕與新年的時節，然而職業運動員追求強大的腳步卻未曾停歇。球隊常在這段期間安排移地訓練、聯合體育相關機構進行專項練習。記得去年和前年自己都沒能在大阪過節，伴隨聯合訓練必然進行的城市間移動，讓他已經連續兩年是在新幹線上和赤葦視訊互道及時的聖誕祝福。雖然他其實不是個特別在意過節儀式的人，但總難免被身邊濃烈的節慶氣氛感染，關於聖誕節被賦予的意義更時有所聞。既然大家都說聖誕節是和心愛或想念之人一起度過的重要日子，那也代表這一天就和平常的每一天相去無幾吧。這是他好好思考了一番所作出的結論，因為他確實每天都想和赤葦待在一起、想看見赤葦的臉龐。

　　而且能和赤葦一起吃好吃的餐廳就是最棒的事了！一想到球隊今年難得留在大阪做備賽訓練，大大的微笑從木兔的嘴角漾起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赤葦都沒有回訊息，但他並不介意，一心只想著等會兒很快就能見到對方。他大步走向自己停著車的位置，愉悅地哼起不成調的聖誕歌曲。

　　此時，一道熟悉的嗓音從停車場入口處傳來。


　　「木兔學長——！」

　　聽見自己的名字，木兔猛然轉頭張望。

　　「咦？赤葦？？？」

　　望著戀人朝自己快步走來，他愣了一下，也趕緊向前走去，最後兩人的身影停在那顆巨大的聖誕樹前。

　　絢爛的琉璃燈映在赤葦的臉上一閃一熄，此時木兔才發現他黑色的髮根已稍微被汗水浸溼，還來不及提問就先聽到赤葦難得不從容地搶先開口。

　　「還好、還好學長⋯⋯還沒離開停車場⋯⋯」他大口喘著氣，像是懷著一股決心一次就要把狀況解釋清楚。

　　「我到了燒烤店才發現今天公休，但又把手機忘在辦公室，抱歉，所以⋯⋯所以就想說直接來找你。」

　　「原來如此！」木兔豁然開朗，他先拍了拍赤葦的背，又壓平他略顯凌亂的頭髮，「沒關係沒關係，還好你有找到我，赤葦的反應真的很快耶。」

　　「但木兔學長想吃的那家店沒有營業⋯⋯啊啊、我應該事前先確認的。」

　　「哈哈，那有什麼關係，我還有很多想吃的餐廳，等下一起去！而且，」木兔笑得滿足，轉頭望向靜靜矗立在他們身旁的聖誕樹，「你看，現場看真的很壯觀吧！」

　　赤葦也跟著抬起頭，視線隨著樹的高度往上巡禮。人偶吊飾與閃粉彩球交錯點綴在一簇簇深綠針葉上，花邊緞帶層層環繞樹梢，最高處的那顆星看起來遙遠卻仍然明亮，閃耀在枝椏間的金色光芒溫柔地流進他的眼底。他被驚艷得嘴巴微張，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木兔此刻正開心地看著自己。

　　「真的很壯觀呢，木兔學長。」

　　「嘿嘿嘿，你來真是太好了。」木兔牽起赤葦的手，晃啊晃地像個孩子，「好，那我們準備出發囉？晚餐晚餐！」

　　「啊，對了，差點忘了。」赤葦騰出另一隻手，突然低下頭摸索著大衣口袋，這次沒有再錯過本該好好收在那的東西。

　　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包裝得精巧的紙盒，打開後裡面躺著一小束綠色嫩葉，上頭還用紅色的緞帶細心束好。

　　「唔，這是赤葦早上說的那個，槲寄⋯⋯？」

　　「沒錯，是槲寄生。」

　　「難道你是從燒烤店門口拔下來的嗎？哦，赤葦——」

　　「才不是，」赤葦笑著搖頭，把那一小束槲寄生拿到木兔面前，「是在來的路上買的。」

　　「想不到赤葦也是很注重聖誕氣氛的人。」

　　「倒也不至於。只是早上學長剛好提起這個，我就在想，」他抬眼，把槲寄生舉到兩人上方，「不知道木兔學長知不知道，聖誕節站在槲寄生下的人會做什麼事呢？」

　　傾身湊近木兔微微泛紅的臉頰，這時赤葦才看到那寫在對方眼中、分明是了然於心的笑意。



　　相貼的唇不是薄荷或拐杖糖的味道，也沒有電視廣告中搖著鈴鐺的小天使出現在他們周圍，但這就是他想像中聖誕節該有的模樣。和赤葦額頭抵著額頭時，木兔默默在心裡驗證自己的想法。

　　——對吧，兩個人一起度過的聖誕節果然和每一天都很像，畢竟懷抱跟吻都和每個日子裡的一樣溫暖啊。

　　站在聖誕樹閃爍著散發的柔和光暈中，他們相視而笑。



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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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槲寄生下要接吻的事是宮侑閒聊時跟木兔說的。（毫不意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