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TGM/RoosMav] Dancing with Our Hands Tied

　　他始終記得Bradley小時候牽著他的手跳舞的樣子。

　　「Uncle Pete！我也想要像爹地和媽咪那樣跳舞！」
　　步伐漸穩、不再總是需要別人抱之後，Bradley在一次父親帶著好友回家過節時，對他心目中最酷的英雄提出了這個請求。

　　Maverick看了看一旁的Nick和Carole，他們正站在壁爐搖曳而明亮的火光前，隨著音樂搖擺、親密地摟著彼此共舞。接著他轉回來看向眼前的小毛頭，然後在來得及開一些關於他年紀還小個頭不高的玩笑前，發現了這個孩子認真的眼神。

　　被Bradley那雙真摯的棕色眼眸直勾勾地看著，任誰都無法拒絕他的請求吧。Maverick拉起了小孩的手。


　　他將那雙手拎得高高的，圓潤而柔軟的手指，那麼小卻又那樣溫暖的掌心，即使伸到最高也才勉強搆到他的腰際。於是他牽著Bradley小小的手，示意他往前一步，讓他踩在自己的腳背上。

　　Uncle Pete被我踩真的不會痛嗎？Bradley抬頭望向他的眼睛很亮，而Maverick這次是真的被這個純真的問題給逗樂。他笑彎了腰，低下頭跟他的迷你舞伴說，嘿，剛剛是誰先邀請我跳舞的呢？儘管上來吧！

　　他沒告訴小孩的是，他可是Maverick，連比體重大上好幾倍的G力都能承受的飛行員。Bradley現在能理解的詞彙並不多，還不需要知道那些超越人體極限所能承受的力量、責任與可能的傷痛。他只需要知道他的爸爸和叔叔是足以令他驕傲的海軍飛行員，在天空中負責駕駛最帥氣的戰鬥機，兩人一組，合作無間。

　　Bradley踩在他腳背上的重量像羽毛般輕盈、有點搔癢的感覺。起初動作雖然有些稚拙，但他踩得踏實穩妥，理所當然地安心，把全身重量都交給了他的Uncle Pete，讓他帶著自己緩慢地移動，旋轉，身體自然擺盪。

　　Maverick看著Bradley淺金色的頭髮，從這個角度甚至只能看到他圓圓的頭頂，滑稽得可愛，令他不自覺勾起微笑。
　　他還這麼小，未來能理解的世界卻非常廣大。無論他想追隨他們的翅膀、飛上天空冒險，或腳踏實地走到世界盡頭、在荒漠中尋找綠洲，他都想像現在這樣緊緊牽著他的手，讓他知道自己永遠有可以依靠和停泊的地方。


　　幾個八拍過去，一大一小的雙人舞逐漸有模有樣，原先朦朧在背景中的音樂此刻突然顯得無比鮮明。耳際的旋律溫柔徐緩，穩定的節奏一下下敲擊在他們心上。
　　左踏，右踏，小腳疊著大腳，一起循著聖誕樹的光影繞圈。在這之中，Maverick聽見了Bradley清脆的笑聲。那道稚嫩的嗓音問他自己跳得好不好，他笑著說好極了、稱讚他節拍都有跟上。

　　雖然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帶著你跳就是了哈哈，這句話就不必說了，他心想。因為孩子的成長稍縱即逝，他們很快就會長大、進入青春期、擁有自己的主張，能夠牽著這雙手、漫無目的跳舞的時光，或許就只存在於這個當下。

　　Maverick閉上眼睛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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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幾乎快要想不起來Maverick拉著兒時的自己跳舞是什麼樣子。
　　但他喜歡現在那個人手抵在他胸口、低著頭摸索舞步和節奏，試圖跟上自己的模樣。

　　Rooster睜開眼睛。

　　Maverick仰頭望向他，湖綠色的眼底閃過一絲被看透的困窘，他瞇起眉眼，Rooster卻只覺得那些眼角細紋莫名可愛，同時意識到會這麼想的自己真是無藥可救。


　　「看吧？別怪我沒先警告你。」年長者指的是他的舞技。
　　「無所謂啊，」Rooster撈起他的手，牢牢地握進手心，放在他腰際的另一隻手又收緊了些，兩人之間頓時只剩下一個鼻息的距離。
　　「我擅長就夠了。你跟著我就好。」

　　聞言，Maverick笑得了然，他信服地點點頭，靠進年輕人的懷抱中，想起許久以前有個小孩也是這麼理所當然地邀請自己共舞。有些事情或許在歷經時間凝結、焰火灼燒，重生於理解和信任之後，仍是永恆不變的。
　　只是當年的小孩現在已經是領著節奏的那個人了。
　　Maverick的笑意印在Rooster寬厚的肩上。

　　「嘿，你知道嗎Bradley，以前有部電影——大概是你兩歲時上映的？有部叫做Sixteen Candles的校園電影。」
　　Rooster輕哼一聲，表示他正聽著，然後帶著Maverick緩緩轉了一圈。他們隨著悠長的音樂擺動，像在原地踏步，但彼此都知道他們是繞了多久的路才從遠方回到這裡。
　　「我印象很深刻，那部電影裡的情侶有時走路並不牽手，」Maverick捏了捏他們交握的那隻手，「而是會把手放到對方的褲子後口袋裡。」
　　「有夠老派的浪漫。」Rooster悶笑，然而他摟在Maverick腰間的手卻順著白色t-shirt的邊緣向下探，來到臀部，最後滑進對方牛仔褲的口袋裡。
　　「老得剛剛好。」Maverick揚起嘴角，藏不住地得意。


　　若要邀人共舞，機棚絕對不是最浪漫的地點。但在任務圓滿結束、大家各自返回中隊前這段短暫的放風期，他們偶爾會像今天這樣，一邊檢修停在機棚裡的P-51野馬，一邊閒聊著度過晚餐時光。
　　而有時興致一來，甚至只是因為剛好播到了喜歡的歌曲，Rooster就想跳舞。

　　「Com'on Mav，就像我小時候你帶我做的那樣！」他說了謊，懷著炙熱又真實的心意，不讓他的Uncle Pete有機會拒絕。
　　他會先自顧自地跟著音樂搖擺身體，在明確的頓點上打響指，然後用眼神直勾勾地看向Maverick，必要時直接走過去將人從椅子上拉起來也不是問題。是邀請或勾引或兩者皆是，他就是想和他一起跳舞。

　　距離他們第一次一起跳舞已過了多久，Rooster根本不記得了。他只知道在這段時間的跨度裡，還有許多留待補足的空白、尚未完全舒展開的對話，但他向來不是個躁進的飛行員。此刻他只想和Maverick一起貼著樂曲流動，貼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，共享當下每一瞬永恆。

　　因為他同時明白舞蹈是一種魔法，帶有某種和接吻或做愛都不一樣，更原始、更直覺的親密感。就算只是像這樣摟著彼此、一句話都沒說，擺動在同一個頻率上的姿態和相貼的身影，也足以替他們交換所有未說出口的疑問與解答。
　　這是在被交付真正的信任後，Rooster才總算理解的事。
　　多了與Maverick對談的空間和餘裕，擁有了選擇接近或遠離的自由，他突然看見過去的鬱結並非那麼不可觸碰或難解，他們未來的時間還很長。


　　「Mav，在這之後，你下一站打算去哪？」
　　「就看哪裡的天空需要我？」Maverick聳聳肩，然後拍了拍青年的臉頰，「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知道的。」

　　今晚夜空清澈，吹進來的風乾燥且清爽，世界這麼大，他們在小小的機棚裡牽著彼此的手，漫無目的地跳舞。
　　他們也許會在熄燈的時候將對方拉過來親吻，或是再約隊上的大家去酒吧盡興一場，Maverick發誓這次他會格外留心手機擺放的位置。

　　然而此刻音樂仍持續著，兩人的舞步也是。
　　吉他和絃刷得輕柔，鼓聲悠遠而夢幻，這是一首他們都未曾聽過的曲子，卻沒人捨得停下。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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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最初是聽到這首歌，覺得好想寫寫RoosMav的intense love，連部分文章內容都有呼應歌詞，結果不知為何越寫越輕柔（？？？）
也或許我只是真的很喜歡看Miles Teller跳舞而已哈哈哈哈（誠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