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TGM/全員向+RoosMav中心] Phoenix: Never Have I Ever

　　The Hard Deck或許不會再迎來比今夜更熱鬧、更盛大的夜晚了。
　　至少短時間內不會。
　　這是在門外講完一通私人電話、重新回到室內後，第一個闖進Phoenix腦海裡的念頭。

　　那通電話來自遠方的雙親，他們問著了無新意卻至關重要的問題，而她從不厭倦於回答。
　　任務都結束了嗎？還順利吧？噢親愛的那些術語我聽不懂，我只在乎妳是否一切都好。對了，下次什麼時候回家？

　　一邊聽著令自己想念的聲音，一邊隔著一小段距離凝視眼前的酒吧，夜空深沉如墨，她卻看見The Hard Deck散發柔和澄黃的光芒，聽見裡頭傳來朗朗笑聲、樂音和呼喊，甚至可以想像其中漫著多麼炙暖心脾的熱食與酒香。

　　這是在鈾濃縮工廠任務歸來後，大夥兒第一次齊聚一堂。整個海軍基地上上下下，一個也沒少，所有人都前來參與盛宴，稍早長官們甚至也有來露臉捧個場。Coyote那傢伙還小聲許願「好想看中將們喝醉會是什麼樣子喔」，結果毫不意外地，這個心願不了了之在眾人端著酒杯、動也不敢動的相互凝望裡。

　　一整晚，Penny好幾次笑著表示，酒吧的門都要被絡繹不絕的人潮給推壞了，但她也是最開心的人之一。應該說，店內每一張臉龐都是輕鬆且愉快的。他們為圓滿達成的任務舉杯，因彼此得以重聚而搭肩喝采，再為即將到來的別離放肆地喝個痛快。
　　她在北島上最重要的人們都在這了，Phoenix覺得這裡也挺像一個家。



　　結束通話，推開那扇木門後，原先朦朧的聲音都被篩成每一個清晰的當下，Phoenix很輕易就找到自己所屬的那一群。
　　她的夥伴們剛結束一輪撞球對決，現在正窩在點唱機旁的小桌討論下一個團康活動。若只專注於他們認真的眼神，而略去嘴角淘氣的笑意，旁人或許會以為這群飛官在討論的是一份作戰計畫，而非一場隨興而至的遊戲。

　　——等等，還是這確實是某個計劃的一部份？
　　Phoenix突然發現眼前身穿素T和卡其制服的人群裡，並沒有那個總是披著花襯衫的身影。


　　「嘿，Rooster人呢？」她擠到桌邊，加入同袍們的對話。
　　「八成喝醉了去廁所大吐特吐吧。」Hangman訕笑，「妳說呢Phoenix，老朋友酒量如何妳不可能不知道吧？」
　　「只要比你好就行。」她翻了個白眼，心裡卻想起Rooster那不算太差，但仍遠不及自己的酒量。天知道在她剛才離席期間，這群人又喝了幾輪？Bradshaw你給我撐住啊。
　　「樂意接受挑戰。」Hangman乾掉手上所剩不多的酒，得意地晃著空瓶。

　　眼見兩人的鬥嘴稍停，Payback見縫插針：「Rooster剛才被我們派去拿新的酒啦，Jimmy好像帶他去搬了。」
　　一旁的Fanboy指了指另一頭通往內場的木門，而門正好開啟。
　　「喏，他要過來了。」
　　「哇，這位老兄是打算扛幾手回來啊！」Coyote瞪大眼睛驚呼。
　　「既然他要回來了，」此時戴著眼鏡的武器官終於搶到話語權，他謹慎地問：「呃，所以你們剛剛說的計畫照舊？」
　　「當然啦親愛的Bob——」Hangman一把攬過他的肩頭，差點撞歪他的眼鏡，「這也是為了我們親愛的隊友和教官嘛。」
　　Phoenix努力忽略金髮小子那輕浮又意有所指的眨眼，她嘆了口氣。
　　「你們還沒放棄那個念頭啊？」
　　「當然，輕言放棄可不是美國海軍的作風。」
　　「費盡心思幫同袍和教官製造相處機會也不是啊。」Bob幽幽評價，嘴角的偷笑卻出賣了他。
　　「畢竟要相處也剩沒幾天囉，」Payback聳肩，「剛好趁今晚用酒意幫他們加把勁？」
　　「酷，酒後吐真言的好戲我永遠看不膩！」Coyote露出一口燦亮的白牙。

　　要說真心話也不是說給我們聽的啦，Phoenix轉頭看向遠處的Maverick，後者已經從稍早的酒局中逃離，現在正坐在吧檯和Hondo及Penny閒聊。
　　她想起Maverick說他會負起責任，在派對後把大家安全送回宿舍，所以過了傍晚就不再碰任何酒精。
　　哈，十足老爸發言。她也記得當時Rooster這麼吐槽，更沒錯過大家對這句話偷偷笑得曖昧的神情。

　　真是徹底敗給這群熱心過頭的隊友們，Phoenix搖搖頭，但待她轉回來面向眾人時，也終於忍不住笑意。
　　「所以說，這次計劃怎麼走？說給我聽。」



　　「認真要玩這個？我以為這是大學生的把戲？」
　　Rooster沒料到自己只不過好心幫忙跑一趟拿酒水，回來後就要面對既成的定局，況且他根本沒參與到投票——如果說真有所謂投票的話。
　　「沒錯！『我從來沒有』(Never Have I Ever)，剛剛我們一致通過的提案。」不容質疑的氣場閃爍在Hangman灰綠色的眼底。
　　「來吧兄弟，拉張椅子坐過來，遊戲開始了。」

　　Rooster倒也不是真的抗拒這個提議，只是一來他今晚已經喝了不少，有預感自己遲早會被逼近酒量承受的臨界值，而他不喜歡失控的感覺。二來，『我從來沒有』是一個藉由坦露經歷與秘密、拉近彼此距離的遊戲。他無意刺探別人隱私，若對方主動分享他也不介意聆聽，只是輪到自己時，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從混雜了數年憂傷和埋怨的記憶裡，精準召回每一個片段，又或已準備好開誠布公所有事情。
　　但他也不是個掃興的人。
　　Rooster撓了撓鼻子，依約坐下，看著身旁的Phoenix從容地對自己挑了個眉。
　　「好啊，反正你們幹過的蠢事絕對比我多，接招吧。」


　　與此同時，Payback和Coyote已經在大家面前擺好酒——除了本來就滴酒不沾的Bob，放在他桌上的是一瓶可樂，裡頭緩緩竄升的氣泡和啤酒倒有幾分相似。
　　為求公平，Bob例行性地稍作規則講解：每個人必須輪流說一件自己從沒做過的事，在場其他人若有做過那件事，就要罰一杯酒。
　　其餘原則更是再簡單不過：禁止啜飲，禁止不誠實，先倒下先輸。

　　「那就從我先開始？」Bob舉起可樂，獲得眾人同意。
　　「嗯……我從來沒有，喝到爛醉過？」
　　「靠，太奸詐了吧！」
　　「你本來就不喝酒啊！」
　　「抱歉，願賭服輸哈哈，喝吧各位！」
　　於是除了Bob和Phoenix，所有人都喝了一杯，也沒人質疑Phoenix不須受罰的原因。
　　唯有Fanboy好奇地問起酒國女英雄真正的酒量，卻只換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　　「再來是我。」鄰座的Payback接續，「我從來沒有穿著花襯衫來基地報到過。」
　　「喂，太針對了吧！」Rooster笑罵，然後在隊友的注目禮中爽快地灌下一口酒，眾人齊聲喝采。
　　「嘿Bradshaw，聽聽這個，」下一個輪到的Hangman已迫不及待起身，「我從來沒有被僚機催促過要加快速度。」
　　「哇靠，Seresin你好樣的！」
　　「——這才叫針對，不客氣。」
　　雖然始作俑者這麼說，但事實是在場的的每個人都免不了受罰的命運。畢竟像他那樣飛得夠快也夠好的人，在海軍中實屬異數。

　　旁觀著Hangman被另外四人圍剿、嗆他太過囂張，Bob轉頭看向和對方同屬第九艦載機聯隊的Phoenix。
　　「那傢伙一直以來講話都這麼欠揍嗎？」
　　「他每次開口都讓你想扁他嗎？」
　　「幾乎。」
　　「那你知道答案啦。」Phoenix悠哉地喝了一口酒，看見他鏡片下那雙笑彎的眼角，也跟著笑了。
　　「好，下一個換我。」
　　她清了清喉嚨，將男人們的注意力從幼稚的打鬧中拉回來。眾人屏息以待她的發言。

　　「我從來沒有留過鬍子。」
　　乾淨俐落，無懈可擊，桌邊頓時哀聲四起，只有Bob一邊喝著可樂一邊對她豎起大拇指。

　　「天啊，我已經連喝四輪了！這真的不是針對嗎？」Rooster放下空酒瓶，語氣聽起來已有些含糊。
　　「哇哦，留鬍子可不是你的特權啊Rooster。」Payback咧嘴一笑，和Coyote乾杯。
　　而在聽見微醺的隊友這麼埋怨後，Phoenix和Hangman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。

　　噢親愛的Rooster，你說得沒錯，這就是針對，是我們最明目張膽的助攻。你儘管收下吧，別客氣，隔天再感謝我們也不遲。



　　話雖如此，遊戲的初衷一直以來都是為了尋求樂趣。除了一開始故意鬧著Rooster玩，幾輪之後，在酒精驅使下，大家都逐漸玩開，話題越聊越廣，笑得高高的顴骨和嘴角幾乎不曾下降。
　　Coyote爆料自己剛入伍時逃避門禁的方法，Fanboy津津樂道學生時代的蠢事，Bob甚至展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面。（「下次我會仔細聽淋浴間有沒有人在哼歌的Little Robert！」Hangman搖著手指評價。）

　　一杯杯啤酒下肚，他們輪流坦白自己幹過什麼好事，或錯過了哪些共同的時代記憶；也在回溯人生經歷、剪裁一片片回憶和隊友分享的過程中，看見彼此身為海軍飛官以外的模樣。
　　兒子、女兒、伴侶、手足、朋友……每一個身分都代表著他們，也是所有微小但值得訴說的故事。


　　當然，玩問答遊戲總免不了往戀愛話題走去。
　　忘記是誰先提起初戀往事，後來接連幾人都延續著這個主題。
　　有如Payback這種早已成家、將戀愛視為柴米油鹽日常的前輩，也有像Hangman這樣尚未定下，卻真心對待並享受每段感情的傢伙。
　　還有像Rooster這種，面對每個問題都謹慎思考再三，才終於做出喝或不喝的決定的人。

　　「我從來沒有主動告白過。」
　　「我從來沒有跟比自己年長的人約會過。」
　　「我從來沒有和喜歡的人冷戰超過兩週過——我的意思是，誰捨得啊？」

　　明明那些問題都不是針對他而來，他卻常常陷入自己的小世界天人交戰。而他的隊友們擁有心照不宣的默契，儘管大概想像得到此刻浮現在Rooster腦中的對象是誰，也貼心地從不戳破。或許等到哪天他真的準備好、他們把一切都講開了，就會主動向大家提起。

　　Rooster擰著眉又喝了一口酒，感覺肚子有點脹，腦袋卻輕飄飄的。他還來不及思考這個遊戲究竟是令自己苦惱還是開心比較多，下一個問題已經登場。

　　「我從來沒有吻過……同性？」
　　Coyote本來想講男性的，但他突然想起Phoenix也在場，便隨即改口。殊不知Phoenix在聽完這句話後，只歪頭想了一下，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　　「我不可能沒親過我那群又酷又漂亮的好姊妹啊！」她得意地表示，然後獲得了隊友們熱烈的口哨聲和歡呼。
　　在一片嘈雜喧鬧中，只有她注意到Rooster這次沒有太多猶豫，很快就乾掉手上那瓶酒。
　　好樣的！她在心裡給好友一個無聲的讚嘆，覺得神清氣爽極了。

　　確實，Phoenix的意識還很清楚，絲毫沒被酒精影響半分。眨著深邃而清晰的黑色眼睛，她發現自己很享受現在的氣氛。
　　他們這群人，像相識多年的老朋友般暢談，又因看見對方的新面貌而驚喜。線性時間以連綿的姿態推進，愉快的氛圍自然而然鋪展開來，毫不費力。就算是在沒有人說話的空白裡，仍能聽見被反覆疊加的笑聲、酒吧的背景音樂、杯盤碰撞的清脆聲響。
　　彷彿是一場永不結束的盛宴，而她對於自己能夠參與其中，感到幸運且光榮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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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最後，遊戲結束在Phoenix幫Rooster擋下好幾輪酒之後。

　　打從一開始，她就決定要在老友被灌得爛醉以前出手相救。這是個幾乎出於直覺的決定，她也樂意之至。因為正如她在這次訓練期間曾和Fanboy等人說過的，也像剛剛玩遊戲時閃現於腦中的回憶——她的『我從來沒有』，是她從來沒有遇過和Bradley Bradshaw一樣願意為隊友犧牲的人。

　　而在他們都比現在更年輕的時候，她見過Rooster喝醉的樣子。
　　人高馬大的棕髮男子，會咯咯傻笑得像個孩子，被問起任何事情都真心誠意回答，有時甚至讓人有種他在撒嬌的錯覺。當時她還不太明白，但如今她已知曉Rooster這麼柔軟又坦率的一面是為誰保留。
　　而且比起喝到不省人事，Phoenix心想，Rooster現在漸濃的醉意、仍保有一絲思考和說話的餘裕，才最適合調情和說真心話啊。


　　「確定他還行嗎？」
　　「行吧，而且有Mav在就沒什麼是不可行的。」
　　「嗯，這倒也是。」
　　目送Maverick撐著Rooster的臂膀、緩步走向車旁，他們站在酒吧門口對那雙貼得極近的身影揮手，臉上堆滿欣慰的笑容。

　　「需要代駕的話，我送Rooster回去後，可以再回來載你們。」他們的教官在離開前盡責地表示。
　　「不用啦Mav，Bob的車塞得下我們全部的人。」Payback馬上回答。
　　「而且長官，Rooster應該有一堆話想跟你說，你們好好休息——」
　　Phoenix話還沒說完，搭著他們嬌小教官的肩膀的男人，突然抬起頭對身旁的人說道：「嘿Uncle Pete，我們要回家了嗎——」

　　嗓音低沉，語氣黏糊，毫無防備但看起來又十足安心。
　　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Rooster的這一面啊！那個當下，同樣的心聲在眾人心底冉冉升起。

　　但Maverick似乎習以為常。他笑著拍了拍掛在自己身上的年輕男子，向他的隊員們點頭致意。
　　「那我就先帶他回去囉，你們好好玩啊！」



　　午夜的涼風拂過面頰，吹散了他們的酒意，空氣中隱約傳來遠處某個醉鬼的咕噥，而Maverick正笨拙地要從那個醉鬼的口袋裡摸出他那輛福特野馬的鑰匙。
　　夜色盡頭是一片漆黑，寂靜的沙漠遙遠而遼闊，他們所在之處卻如北島的綠洲，盈滿歡笑與微光。

　　「這樣算計劃圓滿執行？」Fanboy搔了搔頭。
　　「簡直好到不能再好啊，中尉。」
　　「那我們現在是要……續攤慶祝？」Coyote直覺地接話。
　　「噢天啊，饒了我吧！」Hangman大笑，難得舉手投降，「我身體裡的酒精含量都快滿到頭頂了！」
　　「我記得有人說他樂意接受挑戰？」Phoenix嗆他。
　　「跟妳比的話先不用謝謝。嘿不過雖然僅次於我，但Bradshaw的酒量其實還不賴啊。」
　　「看來你也沒有我以為的那麼心高氣傲嘛。」
　　「當然，對於必要的認可我從不吝嗇。」

　　Hangman眨眨眼，Phoenix和他擊了個掌，然後他們搭起對方的肩，跟著一旁還在嘻笑閒聊的隊友，走回身後如家一樣溫暖的地方。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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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沒有OOC，但有的話就算了（乾）
這就是我心目中這群可愛的人相處的樣子～～～（寫得好快樂）
（不過Bob不喝酒倒是真的，是演員給角色的設定，真口ㄞXD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