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.

[委託/夢向] 當一切心想事成

#網王夢向
#約3000字

劇情大綱為委託人指定。







  坐在咖啡廳裡,丸井聞太環顧四周。若略去牆上那些色彩繽紛的巨型掛報、立在門邊與真人幾乎等高的人物看板,還有從櫃檯和鄰桌時不時傳來的細微驚呼聲,這裡確實與一般咖啡廳無異,而這也只是一個他和天王寺桃約會的尋常午後。
  然而事實是兩者皆非。
  就算已經陪女友來過幾次,丸井至今仍不習慣動漫咖啡廳的氣氛。倒不是真的厭棄宅文化,自己其實也是週刊少年漫畫的忠實讀者,他甚至喜歡觀察桃挑選週邊商品時閃閃發亮的神情,只是——只是他真的不習慣被滿牆的動漫角色盯著看啊!店裡未免太多雙眼睛了吧,還有那些頭髮五顏六色的人,他平常在場上被圍觀打球壓力都沒這麼大!

  「好,這是最後一個了,集氣!」
  注意力霎時被熟悉的嗓音召回桌上,只見天王寺桃雙手合十,慎重地拍了三下,然後端起一個小小的銀色封袋,緩緩撕開包裝。
  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她在核對大考榜單,或是執行拆彈任務吧,丸井失笑,但很快又抿起唇,配合投入女友營造的情境裡。
  畢竟不久前,桃可是連拆了五個都沒抽中她最想要的推角立牌啊。
  而就在她被逼得幾乎是哭喪著臉時,作為帥氣又貼心的男友,他馬上又拎了同款商品結帳,然後遞給桃。喏,送妳,天才加持過的!他這麼說。因為在這個特別的日子,他實在不願見到喜歡的人失望,他希望她一切心想事成。
  今天是桃的生日。

  「喔啊啊——」
  突然,眼前的人爆出一聲尖叫,嚇得丸井差點翻倒手邊的檸檬蘇打(如果飲料淋到那些角色杯墊上後果將不堪設想)。但他想,這般亢奮的語調,應該表示壽星的願望實現了吧。
  果不其然,下一秒他就聽到桃帶著笑音的連聲讚嘆。
  「天啊不敢相信!真的抽到了!總算啊——」
  躺在她手心裡的是一個綠髮少年圖案的立牌,丸井還來不及分辨那是誰,桃已經傾身越過桌面,閃爍著雙眼,捧起自己的手猛晃。
  「謝謝聞太!不、謝謝丸井大人!小女子沒齒難忘嗚嗚!」
  說完她便拿起立牌貼近臉頰,直嚷著喜歡好喜歡,忍不住開始各種角度和表情的戰利品自拍。
  「哇,我才是妳男朋友耶……」
  這就是親手把情敵推到戀人面前的心情嗎,丸井苦笑著搔搔頭,卻不是真的感到委屈或苦澀,只是覺得有點好笑。桃買了好幾個都沒抽中,偏偏自己買的一次就中獎,某種程度來說,他也算是把自己的幸運當成禮物送給壽星了。
  若說可遇不可求的禮物是好運氣,那麼能完全操之在己、任性保留或給予的,就是自己的心意吧。丸井一邊思忖,一邊瞄向放在他背包上層的粉色信封。

  「抽到井浦我今天就圓滿了,好幸福……」
  正當桃還沉醉在喜獲推角的餘韻中,丸井暗自下定決心。畢竟東西都準備了,若還畏畏縮縮,算什麼男子漢!
  「那麼、咳咳,這位幸福的壽星,」於是他抓準了時機,不讓自己有任何反悔的機會,一鼓作氣將醞釀已久的問題說出口。
  「請問妳會介意再多收一個禮物嗎?」







  他承認前幾天去桃的班級找她時,自己無意間瞥見了她桌上那張卡片,當下確實有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胸口,混雜了酸澀和氣惱。
  那是一張用色淡雅的水彩畫,柔和的風景暈染在明信片大小的卡紙上,上頭工整的字跡寫著生日祝福和落款,繪製者的身份不言自明。
  因為被搶先了一步而心頭發酸,因為自己確實技不如人而頓生悶氣,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些心情。

  「噢,這是一之瀨君送我的啦,說下午社課他沒辦法到,所以早上先拿給我了。」桃微微一笑,不以為意地將卡片夾進課本裡,然後背起畫袋,抬頭看向男友。
  「是說聞太怎麼會突然來找我,你今天不用練球嗎?」
  
  那傢伙怎麼會知道妳的生日,是妳主動跟他說的嗎?
  已經收到畫得那麼好看的卡片了,妳還會想要我自己做的嗎?
  其實我材料和色筆都準備好了,還買了一個迷你相片沖印機,今天是想來找妳一起拍張照的,這樣我就可以把照片貼到卡片上裝飾了,畢竟……畢竟我又不像你們都這麼會畫畫……

  那個瞬間,一連串問題浮現在丸井的腦海中,一度令他感到訝異——怎麼連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了?他分明不是那種缺乏自信,或心思狹隘的人啊。而對女友的信任當然也無須懷疑,看到桃能在她懷抱熱忱的領域中一展長才,他絕對是最替她感到開心和驕傲的人之一。
  然而,或許就是因為如此,他也越來越能清楚看見兩人之間的差異。他們各自忙碌於不同的興趣,假日時一個忙著練球、一個勤跑展覽,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見面。升上高中後的分班也拉開了彼此距離,有些共同的課題或默契只存在於各自的班級裡;有時路過走廊,聽見一陣笑聲從桃的班上傳來,他總會想著要傳訊息問她今天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,但往往這些念頭晚點就會消失在他奔忙的日常裡。
  他也不是沒思考過未來,桃一直都在他理想的藍圖裡,只是那張藍圖的具體模樣,是此刻仍在摸索一切的他還無暇描繪的。之後升上高三,想必課業只會更加繁重,面對大學進路的抉擇,伴隨生涯規劃而來的壓力,他不想面對也不敢想像。
  可正是因為未來還很難說,所以更要把握現在,不是嗎?

  回過神,丸井發現桃正在等待他的回答。
  千頭萬緒原來只需要幾秒鐘就能湧現又消逝,頓了一下,他眨了眨眼試圖掩飾心底的慌亂。
  「哦,要啊,等下就要去練球了。」他咧開嘴跟著微笑,同時捏緊口袋裡的相片沖印機,「我來是要問妳決定好我們星期六要去哪了嗎?壽星最大!」
  聽聞此語,一想到他們久違成行的週末約會,桃笑得更開心了。
  「哈哈,那當然,要去一個會讓我很快樂的地方。嘿,你那什麼表情,要聽壽星的話,是你自己說的喔。」







  「哇,這個是——」接過淡粉色的信封,桃瞪大雙眼,並挑眉看向男友,露出饒富興味的表情。
  「先說喔,不用太期待……」在桃低頭拆封卡片時,丸井趕緊打預防針,自顧自地說起話來。
  「其實之前聽妳說喜歡手繪小卡時,我就決定今年一定要送妳一張生日卡片,結果沒想到實際做起來,哈哈,比想像中難太多了,我也不怎麼擅長畫畫,抱歉啊桃——啊,如果這張卡片妳不喜歡的話,我再補做蛋糕送妳!還是我們乾脆晚點一起去買材料,妳可以選妳喜歡的口味……」

  心虛的獨白越講越沒底氣,他只好小心翼翼觀察女友的反應。從他的角度看不到桃此刻的表情,只能看見攤在她手裡的卡片,上頭歪斜地貼著紋樣可愛的紙膠帶、用金屬麥克筆畫了幾道波浪和圓圈,在寫滿祝福與告白的文字旁,是一張張兩人過去的合影留念。
  見桃一語不發,丸井開始緊張了起來,卻想不出還有什麼話可以補充,總不能伸手過去把卡片搶回來吧!嗚,早知道自己多花點時間練習畫圖了!
  正當他陷入胡思亂想之際,桃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
  「問你喔,之前你生日,我送你的那包難吃餅乾,你喜歡嗎?」
  怎麼突然問起沒頭沒腦的問題?丸井愣了一下,馬上回答:「什、什麼難吃!才不難吃,桃親手做的餅乾我都很喜歡!」
  「是啊,那同樣地,你覺得我會不喜歡這張你用心做的卡片嗎?」
  「笨蛋聞太,這是我收過最棒的生日禮物了,謝謝你!」
  桃嫣然一笑,丸井在她溫柔的目光裡,看見自己脹紅著臉傻笑的倒影。


  「哈哈,妳真的很喜歡喔?」
  喝光了飲料吃完了蛋糕,丸井不確定這是自己第幾次的確認,但他知道桃會不厭其煩地回答。
  「喜歡啊,最喜歡了,嘿嘿。」桃捏了捏男友的臉頰,愛不釋手地翻看她的生日卡片。
  「我沒記錯的話,幾分鐘前,某人好像也是用一樣的表情看著某片立牌的吼?」丸井扮了個鬼臉打趣。
  「你怎麼知道,我就是打算把這張卡片和推角立牌一起放在書桌上裝飾耶!」
  「喂……」哇,結果他的心意還是和一片壓克力地位同等嗎?
  「是為了紀念這特別的一天啊,」桃猜到了男友的心思,便馬上續道:「喜歡的人幫我抽到喜歡的角色,還親手做了一張卡片送我,我想紀念一切心想事成的今天。」
  「哼哼,這還差不多!」
  作品獲得了認可,心意也被戀人好好地接收和珍惜,丸井臉上的得意藏也藏不住。今天明明不是他的生日,怎麼感覺自己好像也獲得了珍貴的禮物,他和桃相視而笑。

  「不過這裡怎麼有一個地方是空白的?」桃翻過卡片,指著背面一處已黏貼了邊框,中間卻什麼也沒貼的留白。
  「噢那個啊!」丸井恍然想起這回事,便彎身在背包裡摸索了一會,最後掏出自己剛買不久的那台迷你相片沖印機。
  「那是我特地預留起來,打算貼上和今日壽星合影的照片喔。」
  「親愛的桃,生日快樂,我們一起來拍張照吧?」
  像是慎重的邀請,又像平凡日常裡每個獨一無二的當刻,他朝他最喜歡的女孩伸出手。

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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